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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不白第25部分阅读

不清不白作者:作者不祥 2020-01-08 09:11
    我本来想帮着收拾下碗筷,但李哥执意不让我动手。

    我就打算告辞了。

    回家睡一觉才是正事。

    没想到我一说要走,周作也跟着要走,两个人几乎同时走出的李家,我刚才是坐周姐的车子过来的,现在回去,要不坐地铁,要不叫出租车,或者坐公交,三种方式都可以回去,当然没有自己开车方便——

    我有车,加起来才几万块钱,支持国货嘛,开的次数也不多,因为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儿也挺近,基本上走路当作是锻炼身体。

    “没开车过来吗?”

    我走在前面,听到后头周作的话,没回答,脚下的步子到是加快——

    “你要是回去不方便,我送你回去?”

    他在后面不慌不忙地提议。

    我却是觉得被冒犯了,他这里充好人做什么,当初就那么不给我留一点面子,现在到是想装好人了?顿时脸上气得很烫,我也没用手去碰脸,就转过身,冷冷地瞪着他,“装什么好人,我几时沦落到得让你送回去的地步了?没让你送,我还能回不了家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天色还没暗下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又有些好意被曲解的疑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沉稳地开口,“你误会了,我绝对不会认为你没有我送回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

    我听听这话就不舒服,什么叫我是有主意的?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怒意,哪里还能去想他其中的意思,就权当一切都是充满恶意的,没有半分善意,他的一切举动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嘲笑。

    “哼——”我端着架式从鼻孔里哼气,下巴抬得高高的,骄傲的想把他的一切都给弄下去,“你不误会就好,省得我还担心你认为我来这里吃饭是专程来找你的,不误会就最好……你往哪边走?”

    “右。”

    他回答得挺干脆,别的话都没有,也没有反驳我的话——

    可那个表情叫人很恼火,像是在容忍我。

    对,就是容忍。

    他往右,那我就往左,尽管往左偏离了我回家的路,可能是花费更大时间才能回家,——我还是执意不跟他同路,固执地往左走。

    往左往右,再没有相遇的交点。

    第070章

    没走几步,我才发现他并没有往右走,而是我几乎有十步远的样子,就走在后头——我走得快些,他也跟着加快脚步,明明有车,还要走路,简直就是装相,而我一时半会也没有那么快能叫到出租车。

    索性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子有意思吗?”

    “什么?”他反而是露出疑惑的表情,还问我,“我怎么了?”

    “你不是往右走?”我问他,手还指指他的右边,无不讽刺地说,“难道是你年纪大了,都分不清左右了?”

    “你不要太过分,我走左走右都是我自己的事,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你怎么能这么霸道,我年纪是比你大,你也用不着一次次的提起吧,有你这样不厚道的姑娘家?”他皱起眉头,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听得真想踢人,来往的人都看我们,有些人估计是听到他的话,对我投来不赞同的目光,更有个“多事”的女人朝我笑了笑——

    “哎,像那样的男人才有味道,瞧瞧他,要是不知道他是周作,我都要以为他才三十出头点,太年轻的男人太没有担当,就这样子事业有成的男人才有味道……年纪大点好呀,年纪大能疼人呀……”

    我隐隐地听到那个女人跟身边的人在说话,声音虽说压得低,可还是听得见,让我不由得黑了脸,——下意识地就瞪他一眼,个招蜂引蝶的,这都不认识的,还能替他说话,不过我确实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又觉得自己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他说往右,走得是往左,与我有什么相干?

    难不成我一定要以为他是专门跟着我的?脸大也不是这么大的。

    我收收心神,尽量想当作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转身再往前走。

    这会儿,我明显有了准备,表现得还算是镇定,一步一步朝前走,还是我幸运,前面刚好有出租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走了下来,我趁机走了上去,跟司机说了地址——

    谁知道我的幸运是不是用完了,司机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呀,我现在想要回家吃饭了,我老婆催了好几个电话呢……”

    我自然让出租车走了,没道理为难人家。

    公交站牌就在前头,才让我燃起希望,迅速地打起精神朝前走,公交车其实是种很奇葩的东西,平时不坐公交的时候,见公交哪路车都是满街走,而当自己想等公交的时候,却觉得公交老是不来到跟前了。

    我这次也一样,都等了十来分钟,通往别条路的公交车都走过好十几辆了,就是没见到我要等的那一辆,——而在这个十几分钟里,我还用手机下了个软件,想用软件看看公交离我最近还有几站。

    要说我这么无聊,其实是周作就在身边的缘故,我当作没看见他,迳自玩着自己的手机,无聊的用自己手机流量下软件,软件一下完,本来就不多的流量就有些告急,我索性就关了数据连接,省得手机偷偷的走流量。

    最叫我想拍手机一把的是软件刚下完,我还没来得及看车在哪里,就远远地看到514路车已经过来,下意识地看他一眼,——他刚好对上我的视线,眼神深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我很快地就收回视线,当作没看见。

    我上了车,他就在我身后上了车,我丢下两硬币,就往后头走。

    “刚上的乘客没有付钱。”

    我才走到中间,就听到司机这么说,还以为是说我,下意识地就回头了,一回头才发现周作离我很近,近得我几乎差点撞到他的脸,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强自镇定地看向司机——

    “不是你,是你身后的这位。”

    “我身上没有零钱。”他拍拍身上,显示他真没带钱。“白白,你还有没有零钱的,替我付一下?”

    我……

    真想踢他下去,可这整车的人都听到他叫我“白白”,还能不知道我们认识?我只得硬着头皮,再回到前头,从包里掏出两个硬币,再投了进去,再次往后走时,我忍不住给他几个白眼——

    后头还有位置,就那么凑巧的,就并排的两个位置,我走过去坐在窗边,周作也跟了过来,坐在我身边的位置,离得这么近,近得我都想逃走,确是坐在那里,就看着窗外,没看他,可惜这窗子很亮,能映得出他的脸来,尤其是他的眼睛。

    他在看我,这种结论让我忍不住心中一颤,犹自作镇定状地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可他却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望着前方,好像刚才看我的人并不是他。

    这人……

    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厚脸皮,上车没零钱,我大发慈悲的给他付了钱,他现在又想要闹哪样?可我没问他,一问,我怕自己显得心虚,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朵名叫自恋的花,我期待、甚至是巴不得他来找我的……

    可是他偏不说,让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我只能是表面镇定,就想等着他来个什么的,我好好给他狠狠一打击,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都能那么狠了,我有多傻,才能一直抱着这种想法,还期待他?

    我内心的想法矛盾极了。

    “那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冷不丁的,他还问我。

    我看向他视线所及的方向,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要说特别也就是那个喷泉中间的喷泉比较特别,造型极为特殊,叫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估计是印象流派的,拿手指指自己,诧异地问他,“问我?”

    他理所当然的说,“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不然还能问谁去?”

    我翻翻白眼,“我不认识你。”

    他表情一滞,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眼神似乎有些黯然。

    我没理他,固执地转过头。

    “白白?”

    他叫我。

    我还是没理他,不管他怎么叫我,就是没理他。

    有些人理了,就会长尾巴的,就不能让他尾巴,他再长了尾巴,我可就跟个卑微的小可怜似的,都由他一句话,这样情况可不能要了。

    他叫归他叫,我自稳如泰山。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农保体检,我去蹲点了,好心塞,人好多,挤死我了

    第071章

    从陈医生家到我住的地方,总共是十一站,此时下班高峰期已经错过,街上不再堵车,比过来的时候要快得许多,我下意识地看一下手表,时间已经近八点多,现在天已经全黑了——

    听到报站的声音,我站了起来,刚想往外头走,周作已经先我一步地让开,他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下车门边,车门刚好开了,他没往下走。

    我往他瞄一眼,果断地下车,因为故意坐过站什么的,再走回来,实在是太虐了。

    我往下走,他也跟着往下走,就与我齐步似的,他身高比我高出许多,这一与我齐步,几乎将的身影全都给挡住,我低头下车,人来到站牌前,往右边再次用眼睛瞄过他,——他到是一脸的笑意。

    我就是觉得看到他笑都心里不舒坦,就跟心里长了刺般的,甩给他一张冷脸,我走向对面的面包店,才进去,面包的香味就涌入鼻子里,让我油然而生起想吃的欲/望,尽管我在陈医生那里吃得挺饱的,完全是肚子饱了,眼睛还没有饱,呃鼻子也没有饱。

    挑两三个自己爱吃口味的面包,我并不想多买,这些东西只吃最新鲜的就行了,没必要买一大堆放在冰箱里,时间长了,先别说新鲜不新鲜的事,光味道也会不好的。

    没曾想,我刚拿着盘子去结账,周作已经站在柜台前,指间夹着他的卡,递给收银员,下巴朝我这里微抬了下,收银员一脸笑意,将我手上挑好的面包都给仔细地装袋封好才接到周作的卡,手指迅速地刷卡……

    我不做声,就站在柜台,看着他签字,随后就拿起结账完的面包走出去。

    只比我慢一步,周作很快地就跟了上来,我听得很清楚,他就在我的身后,仿佛我只要慢一点点,他的脚就能踩到我的脚后跟,跟得这么的近,近得让我的呼吸都有些慌乱,可我又不乐意承认这个慌乱,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脚步也加快了些——

    前面就是我跟王嫩嫩所居住的小区,里面的房子规格挺小,也就六十多平方,小客厅,一个卫生间,再来两个小阳台,还有两个卧室,满满当当的,就将这六十多平方的空间挤满了,房子是王嫩嫩买的,我就是每个月付她房租,这里的房价可不便宜,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每想起自己户头里的钱,我都觉得把银行卡丢向周作的举动实在是愚蠢至极。

    跟什么都可以过不去,凭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我完全对自己无语。

    人跟着往里走,跟小区居民也就是点点头,有些是根本就不认识的,就是点点头的表面功夫都没有,我完全是这样的,我跟王嫩嫩住这里老长时间了,说真的,我们可能连楼下住着的是谁都没关心过。

    “这个小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物业还是我们集团下属的子公司。”他说话时,没有丝毫骄傲自得,就像在说一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住这里,我也放心点。”

    我实在是烦他这样子,像是很关心我似的,我住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他要是有心,还能找不着我在哪里,非得这个时间叫我心烦,我这个人就跟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小姑娘一样,别人说哪样、哪样好的,我非得找出来这个东西不好,不止是不好,还有瑕疵。

    “大老板难得来,要不要跟你们物业的主管见见面,好歹也让他受宠若惊一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讽刺的劲头一上来,话就藏不住,非得说几句不可,“周作周先生,周大老板?”

    我还故意凑近他说——结果却让他抓住手,紧紧地抓住,不止是紧,而且是很热,他的手心里像是有热度煨着我,我涌起一种错觉,像是他的手能把我煨熟了般,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缩回手……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难以说清的东西,“白白……”

    他还叫着我的名字,就像是以前,温存的,充满着令人无限温暖的声音,叫得我几乎打颤——可也只是一瞬间,我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不无讽刺地看着他,“周先生叫我做什么呢?是还要再羞辱我还是想再同我演一段戏?”

    话说到最后,我已经在笑,其实想想也好笑。

    他凝视着我,好半晌,才放开我的手,却是朝我张开双臂,“我想你了。”

    我所说过的最难听的话莫过于这句话,要是那一晚,我飞车追上去的时候,他就停下来跟我这么说,也许我一下子就能心软了,可现在,我听起来怎么都觉得这跟骗三岁孩子差不多,就好像是糖,他给我一点点,就能让我一门心思的就奔着他了。

    我不由想笑,刚才也在笑,可现在更想笑,我想笑得跟个疯子一样,想想嘛那样太戏剧化一点,我不想叫小区的人当我是疯子,故作淡定地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脑袋,轻轻地拍了拍,才说:“谢谢——”

    对,就是谢谢,我得这么说,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经历这么多,是他让我知道世上能这么一个人会爱我的时候会无条件的宠我,会替我做好一切,可他也让我知道一旦翻脸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就像是做过最美好的梦一样。

    我迎着他的双臂,没有上前一步,只将双臂环在胸前,真挚且诚恳地告诉他,“周先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没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尽管结局太狗血,我还是得谢谢你的,周先生,让我们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见面……”

    我说完,转身就走,进入电梯。

    电梯门一阖起,我才清醒的知道他没有跟上来,心里微微的像是松口气,又觉得有一种微微的失落感,我是矛盾的,我晓得的,这个时间里,我确实是矛盾的,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还是期待的——

    但我晓得我不能期待,因为一旦有了期待,就会变得非常贪心,不是我不想贪心,我想贪心,不顾一切的贪心,可现在不能,我不能毫无原则的,就此奔入他张开的双臂中,因为他有可能、有可能……

    我不敢想,一点都不敢想,脸上热热的,湿湿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到家门口,我慎重地擦了擦眼泪,不想叫王嫩嫩看出来我哭过,尽管眼睛有点红,我还是想装作没哭过,掏出钥匙开门,——王嫩嫩就面对着门坐着,她的面前放着泡好的方便面,闻上去很香。

    “回来了?”她抬头看我一眼,就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哭过了?”

    我知道她会问我的,她关心我,我硬是挤出笑意说:“刚才眼睫毛掉入眼睛里了,我自己来弄弄去的,弄得眼睛都红了,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哦,好。”王嫩嫩没有再多问,估计是觉得我不想说。

    我没有不想说,只是觉得这事说起来挺奇怪的,我能说前几个月把我戏耍过的周作一路上跟着我过来的?我连想说的欲/望都没有,一丝都没有。

    站在窗前,我隔着玻璃往下看,没有什么目的的,就看看的,偏偏叫我看到了楼下的人,他还在,就坐在我们小区里面的长椅子上,瞧身形还有些、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道隔着这么高的距离,我怎么能得出“落寞”的形容词来……

    可真是觉得落寞,我不能自己的哭,像是世上最脆弱的那个人一样,不出声的哭,生怕把外面的王嫩嫩给惊动了,手使劲地捂住嘴巴,连半点呜咽声都不肯让自己听见,我是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我退回来,再不肯去窗边站着,他就像是魔鬼,在引诱着我。

    对的,就是魔鬼,引诱着我——

    我要是有丁点的动摇,就会控制不住地朝他过去。

    绝对不能。

    绝对不能。

    这一夜睡得很不平静,几次三番的醒过来,做的都是乱梦,有些我能说清,有些我都说不清,像是坐在黄包车上满天飞啦,开始飞的好好的突然间就掉了下来啦这种乱梦的……

    但我都克制了,每次醒来的时候都强硬的克制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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