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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歌第21部分阅读

蜀歌作者:作者不祥 2020-01-08 09:04
    北,这天大地大的,唯一的念想便是……”她淡淡一笑,将那个已经在心中死去却扎下了深不可拔的根的名字给隐去,不想提起。

    “而高玧呢,冠盖京华,公子无双,他自有他的去处,但绝对不会是与我天南地北一般的交集,这点,你可懂?”苏沐斜着头,一双眼中雾水朦胧,让人不忍见之。

    “公子有自己的事,……”再云郑重的望了一眼苏沐,“我知道他很喜欢你,甚至可以为了你不要命,所以,我要问你一件事!”他强令苏沐面对他,似乎谁敢在此刻违抗他,他便也不会让谁善终的意味。“如果,公子的事做完了他想做的事之后,他若想和你终身到老,你会甘愿相伴吗?”

    苏沐没有想到再云会这么直白,也从没想过这样的一番话,不是出自高玧之口,却是出自再云之口。她嘲讽的笑了一下,“为什么,高玧不自己来说呢?”她的笑僵在唇边,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羞耻,不是说好了么,从此以后,只有梁霁,忘却高玧。

    屋子的转角处,那个一直瘫软在地的人,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依偎着身旁老树,或许他该清醒,身边还有再云这样知他懂他之人。但是呵……

    “你只管告诉我,一切回归的时候,你会如此抉择?”再云的话,再次重申着,刚毅与决绝,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冷傲。

    “不会!”再云如此,却也换来苏沐的一句决然,她盈盈一笑,“高玧是个病君子,是不会和我有什么天长地久可言的,既然如此,何谓强求呢。”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再云忍不住的愤怒,“就因为这样一个原因?”他再次怒吼了一声,频频摇头,“你不配公子这样为你着想,甚至连后路都为你想好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需要高玧为了心什么……”苏沐打断了再云的话,却自己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得轻微一声动乱,是偎依在老树旁边的高玧倒地的声音。再云一惊,猛然冲出屋后。

    但见夜色之中,踉跄的身影,白衣胜雪此刻却沾满了泥土,疯狂似的往着外面而去,就连黎云在后频频喊小心,高玧也如同无视,只是一味的朝前,不知道在躲避着什么。

    “高玧是个病君子,是不会和我有什么天长地久可言的,既然如此,何谓强求呢。”

    这个,是高玧一直在意的,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是不可能履行自己的承诺给苏沐什么了,只是当苏沐亲口将这么生冷的话说出的时候,即便那一刻他是想装这喝醉的样子,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只想离开,拼命的离开。

    “寒气在体中堆积已久,若要清除,恐怕就是去命了!”

    “你是怎么得上这病的呢?如果不是冰冻三尺之寒,是绝不可能患上的。”

    “好多年前,我娘亲因为嫌弃我的存在,有辱她的高贵,便将我抛在了河中!百丈深河,岂止透寒三尺?那种刺骨的冷,造就了我今日的病!”

    终究,他高玧还是被所有人离弃。

    夜风泛冷,苏沐没有追出来,再云却不能不顾高玧,随后也狂奔出了那个小院中。一夜酒气涣散,青丝墨发此刻却在夜风的吹打下,凌乱了开来,平日冠宇在顶,发带翩然,此刻发带却不知道遗落在了何地,远见随风起,又随风落……

    “不要过来!”身后的脚步声急促前行而来,却在离他长远的时候,被高玧重重一喝,“终究我还是被人离弃的人,父亲如此,母亲如此,义父如此,苏沐也是如此……”他无视于夜风之中那袭人的冷,“她说得对,我一直担心的,就是我给不了她什么,再云啊再云,你从来都不是饶舌之人,何苦今夜却如此多嘴了呢?”

    他苦笑着,摇着头,大好男儿,终究也忍不住清泪满面。

    再云偏过头,“那个苏沐,心中记挂着,终究是梁霁,在再云的心中,公子永远都是高玧,她只要心中还有梁霁的一丝一点儿,她就不配你这样对她!”

    再云正想进一步的时候,却忽听身后风声变了个律,急促转身之际,却见一柄青锋凛冽袭来。再云随即抽手,挡在了高玧的面前,伸手往腰间一探,抽出软剑,与来者一阵相互对敌。

    “来者何人?”再云冷冷的望着那一身望不见脸面的人,出手便是一剑,却尚问着,“朝廷的,还是江湖的?”

    “呵,看来你们惹上的麻烦,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呀!”说话的,是一个沧桑的声音,却是止不住的洪亮。忍不住轻蔑的瞥了一眼依旧浑浑噩噩的高玧,“怎么,这不是那位惊才绝绝的高玧吗,怎么不在禁宫之中,却流落市井之外了。”

    再云几番交手,却发现这人的武功着实不弱,几乎与自己不相伯仲。弹指一剑,将两人的身影重重的划开,月影下,两人对剑的身影,纹风不动,耳边,只有猎猎风吹衣角的声音,江湖豪迈,影是萧绝。

    那人望着高玧,脸上一阵不确定的模样,望着醉在一旁的高玧,虽然此时一身的颓废,但是终究难以掩盖住那纶巾羽扇的气息。黑色面巾遮挡下,那个人一双眼睛微眯,“你叫高玧,?”说话着,似乎是肯定,但又似乎是诧疑,“你好似我的一位故人呀。”

    高玧强撑起醉意,娑婆而望,却见那双被面巾遮去的脸,正确来说,是那双明亮的眼,却令他没有半分熟识的感觉。笑了一声,“我不认识你!”

    那黑衣人眉头一蹙,却是收起手中的剑,“在我想象中,那个被人推崇之极的高玧,最起码应该是有几分高人之样,何曾想,你我初次见面,你却是这般烂泥的模样,还是说的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了。”

    再云不是一般冲动的人,只要这个人收起手中的利器,再云便不会再有发难,随之也将软剑收起,却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出来袭击,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人。只是径自转身,扶起那个已经醉得几乎不成样的高玧。

    黑衣人也没有阻挡,只是那一瞬间的怔忡,看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感慨道:“很像,那双眼神,真的太像了。”一笑,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线,转过身去,却盈盈自道:“看来,今夜还没见到想看的人,却先撞到了想不到的人,有意思!”

    说罢,那人返身朝着高玧刚才来时的地方走了去。

    依旧是那院墙稀疏老树乌,似乎是起了兴致,那人却翻身上了屋顶,静静的观望着眼前的这样的景致。

    清凉夜,在他这般强壮的筋骨,自然与高玧的感受不同。不是寒入骨髓,却是自在清爽。触目所及,那个依旧站在院落处的女子,他稍微一凝神,“如同深山百灵一般的仙子!”他淡淡的道,点点头,“看来圣上的这般描述,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蹙着眉,却摇头,“只可惜,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许哀愁,可惜,可惜了!……”

    “谁在说话?”苏沐蓦然一惊,被那突然而来的叹息声音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四下寻找着,却始终无果,最后还是屋上那人一声叫唤,“小姑娘,这边呢,在上面……”

    苏沐抬首,却见那刚刚跟再云交手之人,此刻正似心情不错的模样,“如此良宵月夜,姑娘独自沮丧,岂不辜负了这般月貌与花容,可有兴致与在下一览这屋上风光,当真别有滋味哦!”

    苏沐本不想招惹这神秘之人,但此刻心中却参杂无味,不免也是一阵无谓。“既然有心相邀,又何必蒙面示人,若有诚意,去掉那面巾,真名真姓互见一番。”

    当真豪爽!

    这是那人对苏沐的第二个印象,与之前那般沮丧与哀愁不一样的豪爽之样,女儿娇气且带三分自傲,“不错,不错……”他也没有掩饰,径自摘下了面上的黑巾,俊脸无暇,虽有风霜之味,却难掩住那如同刀刻般的完美弧线,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完美。

    公子如玉,轻微一笑,正是那曾经冠盖满京华的轩门之后,那被萧煜翎隐忍于牢狱之中多少年,而今回复了自由之人,——轩锦愈。他却是豪爽之人,不使苏沐有任何反悔的余地,纵身至屋下,一揽苏沐的腰身,便又纵身回到那屋顶上面。

    夜色清凉,微微泛冷。

    苏沐紧了紧自己的衣裳,却忍不住眺望远山之景。

    “巍巍苍穹,渺渺苍穹,竟是低得如此伸手可及!”苏沐不禁感慨。在心中,却也有着这样的一幅画面,曾有人引领她至韩府的最高处,眺望着夜色。那时候,柔荑在他掌中,她曾经拒绝过那个人,“我的手,只有梁哥哥可以牵!”

    现在回想,竟然是这般的酸涩。而今夜,她又再次的伤到了他。

    “在想什么呢?”轩锦愈轻笑着,“今夜我特地为卿而来,而卿家,怎得会是这般相待呢?”

    他的话,不免让苏沐有点感觉与萧承佑和韩骁相似,但真正一比较,又少了几分纨绔,多了几分书生般的沉稳。苏沐望着眼前之人,不解问:“你认识我?”她回想着,却始终一脸迷茫,“但是我却不记得,我有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

    那人笑得更深,“或许,你会想认识我的,他轻轻的俯首在苏沐的耳边,极其神秘,呼着气,正待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这样的动作,却显得极其的暧昧。

    苏沐一步步的后退,却无奈脚下是悬空着的,再无可退的时候,她正想发火的时候,却听那人在她耳边说出了一句令她再也动弹不得的话。

    “我姓梁,你说你认不认识我呢?”

    第六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

    夜灯初上,深宫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宫人履步,步步小心,遵身而过之处,便将那宫灯撩拨得如同深夜萤蛾飞絮一般,绰绰约约。

    高墙之上,天子的禁苑,经已不知多少年如此冷清,孤寂深宫,漠漠人情,在这深夜笼罩的一夜,仿佛一声叹息,经久不绝,传遍这宫闱锦帐之中。

    如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般孤清更为冷然的,那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了。这一声叹息,从那金口之中飘荡而出,竟与夜相偿。

    一方玉佩,一如既往的在手心之中攥着。此刻夜风凛冽,萧煜翎的肩上仅有一件纹龙披风在身,夜风吹荡而进,鼓动身后披风,声声聒噪,随风猎猎轻扬。偶尔,温润的眼光会悄然的流连在手心处那方被握得生温的玉佩,仿佛将心托付,竟然温文一笑。然,这笑,却参杂了比以往更为复杂的情绪。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沐儿啊沐儿,莫要怪煜翎哥哥,这朝廷决计,与那儿女私情,煜翎哥哥只能将后者暂放一边了。”一声叹息,似乎渐渐的变冷,变长,“日后一切大定,再用煜翎的一生,补偿你的伤害。”

    握玉之手,浑然暗劲使落,关节竟然隐隐泛着白,在无限愁思当中,渐渐的叹息声隐息在远处风声之中。

    身后,柴武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而至,“陛下,此处风大,何不移步殿内,早做歇息!”

    萧煜翎斜觑了一眼柴武,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这个宫闱之中,只有柴武一个人,是真正的在为他默默的尽忠着想。只是,在这无尽的忠诚背后,也有他们不为人知的沟壑所在,横跨心河。

    “柴将军,今日,是我母后的忌辰!”萧煜翎的话,带着让人不忍闻的悲怆,闭上眼,当年宫闱之内,那个垂髫之子的痛呼求救之声,尚自还在耳边回绕,经久不去,此生难绝。但萧煜翎却凄然的笑着,“当年在蜀中,箢婵姑姑教我,要懂得什么都顺着大姑姑的意,我都做了。但是今日,她有心设宴西疆来使,却无心记挂的母后忌辰,……”

    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宫闱,声乐阵阵传来,刺痛着在场人的心。

    萧煜翎说这话的时候,柴武的脸色很快的铁青了下去,他垂下头,唤了一声,“陛下,末将……”下话却哽咽在口,不知道该从何说出。

    当年,轻纱帐下。

    “煜翎,你要乖,听姑姑的话,姑姑会让你扶摇直上,活得安乐!”这如同催眠一般的话,至这孩提之时,便在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女子口中变成了日日必说之话。那时他未懂人情,只知道要自己的母后,直到,那把快刀斩下了自己母亲的双腕,他被惊吓得晕了过去之后。

    被人遗弃在了那处血泊之中。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是自己的母亲,含血的双眼空洞的摸索在自己的脸上,似乎要将他的样子深深的记挂,直下黄泉。

    血,顺着那双腕的口,不断的涌出,刺激在萧煜翎的脸颊边上,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以及,那双恐怖得他这辈子永远也忘之不去的双眼。

    被剜去了眼睛的双目,血水替代了眼泪,在那时的心中无限的狰狞。“不,不要,你不是我的母后,不是,不是……”

    “煜翎……”

    那抹小小的身影在惊吓过后,苍白的脸顿时变成铁青,频频后退,对着眼前这个生他之人,竟然徒生畏惧。“啊……”只有那无尽的吼叫声与那女子的痛呼声,时不时在传荡在这座无人问津的掖庭内。

    “我母亲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不会的……”一句话,一退,直到萧煜翎退无可退,他抱着自己的头,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处。

    哭喊声,渐渐孱弱变成了啜泣的声音,啜泣声,渐渐的无力,变成了无声的痛苦,望着那抽搐的女人,他的母亲,无名的痛苦,是畏惧,是恐怖,是可怜,是悲怆,也是愤怒……无限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的搅拌着,将这小小年纪之人,在一夜之间,竟然变得冰冷,如同死去一般的冰冷。望着人的眼神,一如毒蛇猛兽,却一如既往的空洞。

    直到,这冰冷的掖庭,黑暗之中有人进来。是一提刀的武士,蹲下身的一刻,却被萧煜翎那双眼中的怖意给怔住。回首望了一眼皇后倒在地上抽搐的面容。莫说是萧煜翎那小小的孩子,就连他这见惯了生死血泪的将士,竟然也在这一刻全身一冷。

    被剜去双目的双眼,空洞洞的阴森,带着血水的蜿蜒,原本的绝色面容,此刻却是再怎么也想象不出曾经的花容月貌。

    “主子,……”柴武的声音有点不忍,却不得不将话继续往下说去,他将睁着眼不哭不闹的萧煜翎揽入怀中,那般僵硬与冰冷,直叫柴武此生难忘。“长公主吩咐我来给你一个决断,或许,……”他闭上眼,“或许这对你,对皇后都是一件好事,她已经是废人了,再活在这冰冷的世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让末将送她上路吧!”

    说这话的时候,柴武明显的感觉到怀中那人儿蓦然一下的颤抖。再低下头一看的时候,萧煜翎却是神色依旧,蜷缩在他的怀中,没有一点儿知觉的模样,那样子,竟然也教柴武心疼。

    他明白,这对一个还是小孩子的他来说,一切都太过于残忍了。但是,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只怪生于帝王家,不是生,便是死……

    柴武缓缓的将怀中人放下,一只手按上腰间的长刀,带着决绝起身的一刻,却被人一拉。柴武一怔,垂下头看着那死死抱住他的孩子,没有任何言语,就只是这样抱住他的脚,或许他是明白的,明白柴武此刻是要做什么。即便是害怕着那个女人的恐怖与狰狞,但终究是血浓于水,是不忍……

    但终究还是,伸出了手,默默的掰开那紧抓着不放的小手。

    提刀一刻,那没有了容色的孩子,蓦然一声惊呼,“不要……”惊慌奔至那恐怖的女子身旁,紧紧抱住那头颅,再顾不得害怕,终究,那个叫母亲。“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母亲,不要……”

    萧煜翎的惧怕在这一刻生死的边缘,挣扎成了本能。力竭声嘶的呼喊声,叫那个原本已经停止了抽搐嗷嗷等死的女人,再次不停的颤抖了起来。想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孩子,却发现,手的存在已经被痛楚所取代。

    一切都只是是徒然罢了。

    没有手的双腕,不停的在萧煜翎的脸上磨蹭着,看不见,一切的漆黑,尽然的孤单与恐怖,在那小小的怀抱中,凄厉的叫喊着,痛苦已然令一个人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用呐喊替代自己的声音。

    柴武闭上眼,再次的不忍心这样的场面,“主子,请放手吧,这样对谁都好,死才是在这地狱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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