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发达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蜀歌章节目录 > 蜀歌第21部分阅读

蜀歌第21部分阅读(2/2)

蜀歌作者:作者不祥 2020-01-08 09:04
放手,你母亲从此不会再痛苦!”

    “不要,你们都和姑姑一样,是魔鬼,都是魔鬼,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我不会相信你们,……”抱着那头颅的手,依旧紧勒着,不肯松弛分毫。

    “你不肯松手,你就只能和你母亲一起死,……”柴武缓缓的举起刀,这一动作,带着眉间的凛冽气息,是决绝,“你若松手了,柴武此生必定跟随,直到主子报仇为止,不死不休!”

    那个狰狞的人,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似醍醐灌顶,蓦然醒悟一般,竟然是死命的欲挣脱那小小的怀抱与护翼。

    柴武眉间的拧痕,更加的深刻了,他提刀的手没有半点迟疑,反而更加的深刻与狠然,“皇后,您放心吧,您的心思末将明白,末将会记住方才说过的话的。”

    提刀,刺下的那一刻,是那孩子的扎根在心的痛恨。

    天空中,总有最亮的一颗星,永远定在那个方位,一如柴武此刻的心情一样,永远悬挂在那里。

    席拂的风,将那带着血腥的过往,漂往远方。过往的情仇,在今晚,都化作淡淡的哀愁。“柴将军,多谢你这么久以来的不离不弃,虽然,我还恨着你……”转身,朝着那殿中走去,徒留着柴武一个人的怔忡。

    “或许,这是应该的!”柴武没有意外,淡淡的说着。他们等待着的,是那无尽的黑夜散尽,而不是谁的仇恨化解之日。

    随着夜风更凛,从宫墙外,一道黑影驮着那白衣寒士,从高墙跃过的那一刻,却惊动了那高楼之上的将军。

    一番交手,两人对峙屋顶,却是惊讶。“何以高先生会半夜烂醉回来?”柴武虽然知道这样质问,对于再云来说,他也未必会回答,但是却听得那背上烂醉的人,指着柴武的面,“柴武,我记得你,……这辈子都记得你,背叛过我的人,不会,……不会给你好下场。”

    柴武一愣,看着再云背上那醉的一塌糊涂的高玧,不悦的说着,“将你家主子带回去,都已经这般胡言乱语了,再惊风的话,恐怕那原本就不健壮的身体明日会更加糟糕。”

    柴武的话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听在再云的耳中,还是一阵不快。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朝着那萧条的宫墙处奔去。

    夜半宫闱之巅,柴武远见再云的身影消失,却依旧没有转身移步的意思。一番神色,无论反转几次,终究还是凝重。

    “背叛过他的人?……”柴武仔细的想着高玧的这句话,一时的酒醉之语,“是他认错人了,还是真对我言?”诧疑在他的心中,好似投石落水,惊起的涟漪一圈一圈,不曾停止。

    遥遥一忆,这是何等情形,那遥遥蜀道之上,一方锦帕在那昏黄的天色之下,滔滔褒河水漫长流,随风飘起,随风飘落。

    ……………………………………

    “我姓梁,你说你认不认识我呢?”

    当头棒喝的一句话,教苏沐顿时哑言,如遭雷击,片刻之间,那过往如同流水一般,渐渐袭涌而至。

    “你,姓梁?”一句话,顿成两句,苏沐的神情,则灵那个轩锦愈错愕当场,“怎么了,听到我姓梁,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呀!”

    苏沐的眼神,缓缓的移至那人的脸上,似乎企图从那张风霜侵蚀的俊脸之上找到一丝磨合与当年相符的痕迹。突生的一股莫名的抗拒,大出了轩锦愈的意料之外,“我,我想先下去了……”转身一刻,却不只脚下悬空,一个往下栽去。

    轩锦愈顺手一揽,将那馨香揽入怀中,淡淡的女儿香流入鼻息之内,轩锦愈这般锦瑟年华,当年多少女子为之折腰,如今却是徒令眼前这个女子处处惊慌,莫名的躲闪。

    “不可能的,怎么会……”苏沐落地的一刻,即使还是在轩锦愈的怀内,却还是依旧喃喃自语,一脸的错愕。

    “梁霁已经死了,早在当年蜀道之上死了……”这是谁的劝慰,曾经让她彻底伤怀的话,如今已经慢慢的适应了,却又再次出现在面前,这当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她?

    “怎么,见到我了,不高兴了?”轩锦愈放开了苏沐,一脸的戏弄之觉,又让苏沐恍惚。

    如此纨绔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如何与当年蜀中那个男儿背影相叠,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心中一番搅·弄,化做了清泪流在花容上,梨花悄带雨。

    “夜深露重,地上寒气渐多。女儿身子本就单薄,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你可知道女子示足于男子之前,代表什么吗?”

    当日玉足轻颤,心儿轻抖,如此两人便在不知不觉中,暗将今生许诺。苏沐睁着眼,“梁哥哥……”眼泪的滑落,始终惊了那男子。

    怎么也想不到苏沐在听到这个“梁”字的时候,会是这般表情,心中不禁疑窦丛生,“怎的与陛下所交代的不大相符,这苏沐不正是来京找梁霁的么,见面该是欢欣,怎成落泪?”虽是如此作想,但是轩锦愈却依旧伸手,帮苏沐拭去了那腮边泪。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轩锦愈淡淡一笑,略去了那几分玩笑的意思,“梁霁不并非食言之人,怎好叫沐儿在京师为我徘徊,自己却置身事外呢?”说着,却惊觉双手被苏沐紧紧一握,不觉苏沐竟是这样大胆。

    回神之余,却见苏沐望着紧握在掌心内的那双手,喃喃道:“没死,真的没死,梁哥哥真的没死,我就说,他怎么舍得我自己死去,他说过会在帝都等我的,怎么会忍心丢下我呢?”说罢,竟然是扑在轩锦愈的怀里,这次是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瞬间,轩锦愈竟然错愕了。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普通的花丛戏蝶。但如今一看,却又好似不是这般轻巧。

    一个等待着承诺的女子,与一个死去了的梁霁!轩锦愈一只手,竟然在这一刻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心中莫名的随着苏沐的哭声,略有酸涩。

    “不哭了!”轩锦愈等待着苏沐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但是却发现苏沐似乎是永远哭不完的一样,在自己的怀中一个劲的放声啜泣。终究忍不住这般无奈,轩锦愈出声制止了她,一个瞬间,他居然有种想撕破谎言的冲动。

    这个女子,不该在朝廷的斗争漩涡中被卷进去的。

    撇去了这个突然闪过的念头,轩锦愈勉强扯起那原本的笑,却带了几许喟然,“一切都过去了,梁哥哥不是回来了么?”他轻轻的松开着这女子的手,一股不忍,使得他将头别过,“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我的玉佩不见了,从那次别过之后,便不知道遗落在哪里了!”苏沐啜泣着,看着轩锦愈的身影,止不住的泪又往下掉,“我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负气不来找我,我以为,……但是,他们都说,你死了,说你八年前就死了,……”她再次泣不成声,“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明明感受得到,你就在哪里等着我,只是远远的望着我,却不走近我,我不相信,你真的死了……”

    轩锦愈揪心着听着苏沐将这一番话讲完,没有任何往下的话,只是将苏沐送回了那座院子里,“我暂时还有点事,今晚是想来先见你一下,等到这几天的事情定下之后,我们也不必再分开了。”

    “真的?”苏沐诧疑,她不明白,为何一切的聚,总是这么来去匆匆,仿若昙花一现,“你不要骗我,这么多年我已经等够了,哪怕你是魂梦归来,我也不想再等了,不要再离开我好么?”

    “不骗你,真的不骗!”轩锦愈轻轻的抽离了她的手,轻笑着转身。留下呆滞的看着他离开的苏沐。

    一路上,轩锦愈的心却是久久的不能平息。

    “萧煜翎啊萧煜翎,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很好的谎言,却是这样的欺侮一个女子!原本以为今夜先来和她打个招呼,让她认定他是梁霁的身份,如今一看,便是盼郎归之嫌了。”

    “梁霁啊梁霁,何德何能,身在黄泉的你,竟然也有如此一片痴情依旧在苦苦的等待着你……”

    第七章 一弦一柱思华年

    一夜风催过后,天微阑,御花园中经有几枝颓败花枝,摇曳身姿,鼓动雾水。不知人踪何时过,却只见弹指之间,闪动花枝骨朵,轻摇下那喊嗔水露,离了花心,沾了泥土。

    却见亭廊转角之地,一抹青衫,黑须飘然,隐隐可见当年风貌,傲骨青衫,言之可谓一绝。却见那人带着几分玩世的一笑,沾染了几许花香,飘飘带露,朝那凤栖宫处移步而去。

    看此人步履,似乎对这宫门内的一切,都是尽然的熟悉。

    来人匆匆,却将步履止步于那处熟悉的宫阙前,带着几许回忆与茫然,那中年的男子将蓦然深邃的抚着下颚美须,“冉冉二十余载,不想今日又来到这凤栖宫前呀,呵呵,倒是物是人非了,不知道这位倾绝天下的长公主见到我这个故人后,会是何等惊讶的表情呢?”

    说罢也不通报,竟似自家门一样,竟然是推门而进,丝毫不以此处庄严为戒。却见进得门后,有宫人前来阻挡,这中年男子也不惊慌,只是负着双手,在那岸然一道:“多年未见,当年梁宫故人,今日凤栖来客,你竟然是拒之不见么,箢明!”他将最后的箢明的这两字说得极重,似乎可以的挑拨着什么旧事催尘破封而出。

    “去告诉皇帝,今日早朝本宫就不前往了,有劳他好好应付西疆来使!”帐后,箢明的声音清澈如水,飘然而出的那一刻起,宫人便将那道宫门紧紧关闭。随之的空洞,如过万年一般的长久,是那中年男子开声,“公主,这些年可还安好?”

    “苏岩,这些年,你倒逍遥啊!”箢明缓缓的从那帐后出来,一身妙曼,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恶毒之意,凝望着殿下那已经沾满风霜的男子,一张脸竟然让箢明足足错愕了许久许久……

    “你老了,……”这是箢明见到他之后,第一个感慨,“当年质子风华,汴京无双,如今确实须髯泛白,风霜满面,江湖岁月,催老了当年绝绝之人呀!”箢明似有感慨,“怎么样,箢婵妹妹还好么?这次你进京来,她可曾相随?”

    叫苏岩的那中年男子,听到箢婵那名字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轻笑,那是一种让箢明这种在宫闱中嗜血好杀的人所见不得的幸福满足之感。“箢婵当年与我私情事发,已经被先帝公开处死了,既然如此,她又怎好再出现在京师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说到箢婵的时候,箢明脸上的神色,竟然是这么不自然的铁青,“她可真好,因祸得福,还能得到你这辈子最完美的爱!这就是不求者的福气,我箢明为情为权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孤身锁深宫,娥眉恨长。”

    苏岩闻言,无谓的一笑,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怎么的,“公主享尽齐人之福,又不可谓天下无双之女呢?”

    此话一出,箢明脸上的神色蓦然一白,随即如同着了魔的一般,不顾自身的形象从那座上跌撞而下,扑至苏岩的身前,瞳孔之中大有恨意在。“饶是如此,他们当中有哪一个比得上你苏岩,当年冠盖满京华,多少女子为你倾绝,我箢明如果可以,也可放弃这深宫中的权位与高傲,与你远走天涯,可是,你的心中,只有箢婵,只有那个单纯得跟白痴一样的箢婵,整天只知道岐黄医术的箢婵。”

    “何必呢?”苏岩苦笑一声,缓缓的撇开箢明,“其实你应该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当年要不是你陷害箢婵,在她酒中下了消魂散,她至于公主的清白之身,与我这西疆最低贱的质子发生j情吗?”他回首望着箢明,“她至于被先帝下令处死,以肃后宫吗?”

    “是你想置她于死地,置我于死地!”

    箢明惨白一退,呢哝着,“你都知道?”

    “我何以不能知道?”苏岩反问。此刻,箢明的脸上再看不到一丝血色,然而苏岩却依旧谈笑风生的模样,“旧事何堪回首,如今我不再是当年的质子苏岩,而箢婵也随我天涯浪迹,这样的日子,比在这深宫中浮沉好得太多太多,我不恨你,反倒很感激你,让我与箢婵能有个这么好的归宿。”

    “那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呢?”箢明的脸上,一抹从来不在人见得见的清泪终于缓缓的落下,“这个汴梁对于你来说,是多么的危险,你既然能和箢婵全身而退,为何在这么多年后,又要回到这里来呢?”

    “一则,是来看看你,毕竟你我当年还是有一段渊源在,其二嘛,我是来希望你,答应我那侄儿的要求,最起码不要你下嫁于他,但是,也要让萧煜翎娶了阿蛮,拜托了!”

    苏岩在说这话的时候,箢明苍白的脸上,明显的一怔,但在听到后面的时候,却又是不解,“区区一个西疆公主,刁蛮无理,如何做得我大梁国母?”她望想苏岩,毕竟是帷幄朝堂的女人,处事即便有着震惊,但是却也能很快的镇压下去,“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来探望我这个当年陷害你们的人,果不然,你是有求而来的。”

    “我兄长在西疆皇位上,已经拖不了多久了,……”苏岩郑重的说着,“外戚干扰,储君无法顺利继承皇位,只能借助中原的势力,如此一来,便能长久消除隐患,苏霍也能安坐王位!”他笑了一笑,“西疆安宁,对大梁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否则西疆一陷,大梁干戈必起,多年安养,大梁不再有狼虎之军,这点公主势必比我清楚。”

    “大梁,受不起兵燹之灾了!”箢明果然坦白,也不虚与委蛇,直言不讳。对着苏岩一笑,“那好,我便以煜翎的后座博取你西疆的安宁,换我大梁的太平,但是,……”箢明将话拖长,眯着眼,丹凤狭长,隐隐带着么多年朝堂风云上炼就的魄力,“本宫如此答应你的要求,并不是说大梁一定就是怕事苟且之军,真要挑起大战,以我大梁百万军师,即便个个不堪,在数量上还是他国所不能企及的,本宫只是不想多动无妄之灾,于谁都无益。”

    苏岩点点头,明了的道:“苏某明白,公主深明大义,苏岩定当谨记。”苏岩顿了顿,又将话锋一转,“我的女儿也来了汴梁,这些日子我暗中观察了她的周围,发现有一些人举动都不大对劲,且个个是朝中权贵,我想劳烦公主替我照顾蠢女一段时日,好避过一些不必要的风波。”

    箢明不自然的看着苏岩,却在那风霜的脸上,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和箢婵的女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就不怕我连她也一并灭了?”

    “确实,现在的你要杀一个人,可比当年要杀一个人来得容易多了,只须一声令下而已!”苏岩如此说着,言语之中却是打趣,“但是这些年,我和箢婵都能放下芥蒂,何以你就不能呢,比起朝中其他狡诈的人,我还是相信你的。我也坚信,你会好好的保护我的女儿。”

    箢明无言以对,这么多年,她也曾怨恨过,为何她一心的迷恋着他,最终他却将心落在箢婵的身上,一直的怨恨,未曾解开过。却不想,他和箢婵却是这般大度之人,她所怨恨的,竟然在他的一句‘我相信你’,尽数瓦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那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箢明问着。

    “苏沐!”

    “苏沐?”

    “嗯,苏沐!”

    “如此便好,本宫即刻命人将她接进宫中,好声看护着。”箢明转过身,似乎也是感觉到苏岩该是离去的时候了,没有多说什么,“至于联姻的事,过些日子,本宫会亲自安排的。”

    “如此,多谢公主了!”苏岩告了一声退,见箢明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是知趣退下,至门口之时,却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回头,轻言道:“当年之事,还是要谢谢你,箢婵一直也叫我有机会向你表达谢意,若不是你的瞒天过海,假死之计,恐怕今日我也无法站在这里了。”

    “这都是彦华的计谋!”箢明淡淡的说着,对那个一直不愿提起的名字,在苏岩的面前,竟然直言不讳,没有丝毫的避忌。

    “彦华,梁彦华呀!”苏岩忍不住的感慨着,“当年仗剑青衫客,荒冢白骨高!”他苦笑了一声,“箢?br />